2014年,已经是大学的第2个年头了。
一年不快不慢,再无春秋的家乡,酷暑湿寒的客乡,有时候我也不能分得很清楚。来来往往车票已经攒了厚厚的一摞,每次归家父母的欣喜和离别时不忍回望的不舍。学校中忙忙碌碌的生活,一起生活的同学们。总是让自己感觉人的感情已经分裂,一半在家乡,一半在客乡。
麻木不仁的感情,在那次归家途中结束了。初冬的重庆没有那么冷,每天都是雾蒙蒙的,让人提不起精神,倦怠中我乘上了回家的火车。车上一夜无眠,颠簸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听得火车轰鸣,只知道自己正在摇向久久未归的家乡。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微微泛着亮光,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表已经早上七点。我翻动着麻木的身体,掀开被子,同时一阵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北方特有的冷,是那种沁人心肺的冷,毫不掩饰,直截了当。披上衣服,坐在过道的座椅上,很多人还没有醒,过道上只有乘务员匆匆走过。不经意间,望向窗外,那景色刹那间不可言说的情感涌上心头。
那是初冬清晨蓝天下的黄土高原,太阳还未升起,只泛着金黄露出半个慵懒肥硕的身躯。山上没有太多绿色,黄色的土地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在那一望无际久未谋面的蓝天下显得分外耀眼。山不是很高,但是沟壑纵横,连绵不绝。这就是我的家乡,这就是黄土高坡。她正张开手臂,迎接着她久久未归的孩子奔向她的怀抱,欣喜,激动,油然而生。想起一年间,曾经倾心于“人间天堂”苏杭的小桥流水人家,也曾被上海外滩东方明珠的缤纷繁华所征服,还沉浸于“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济南。但是这繁华景色,五彩世界现在远远不及眼前这淳朴的黄土高原母亲的怀抱。乡情在那一刻全部迸发出来,让我这个麻木的游子感叹到这才是真正的家,我是黄土高原的娃。
这种感情好像之前从未有过的,那么强烈,那么深沉。也应了那句话,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面都有一个家,那个家是心灵真正的归宿。这学期开学,适应了家乡初秋凉爽宜人的天气。来到酷暑未退的重庆,我很久不能适应这一夜火车带来的变化。也许越长大越恋家吧。
前几天协会迎新晚会上演了话剧《立秋》,不知源于乡情还是源于对话剧的热爱,那场演出都让我深深沉浸在剧情中,久久不能自拔。最让我难忘的是开场那一段,一位白发的老者,领着一个活泼的小娃娃说:“娃呀,今天是立秋,早上立了秋,晚上凉飕飕。立秋都吃烙饼,你想吃啥呀?”那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我不吃饼,我要吃刀削面!”说着还摇着爷爷的手撒娇。“哈哈哈哈,一看就是咱山西的娃。”老者笑着说。不由眼眶湿润,眼前浮现出自己儿时每每去姥姥家都会缠着姥爷给我做刀削面的场景。无论在哪里,无论离家多远,也无论走了多久,永远不忘的还是那乡音,永远爱吃的还是那碗伴着陈醋的刀削面。
黄土高原用她宽厚结实的身体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山西人,他们在她身上汲取营养,成长着,发展着。长大了,可能就走出去了,但是无论在哪里,他们永远都会自豪地说,我是离不开黄土高原的山西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