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回冬天,我听写词语错了四十个,被罚站在门外抄写。因为错得太多,抄到中途,我的笔芯就用完了。我闷闷地傻杵在那儿,半倚半靠在窗台上,脸被四周刮来的寒风针扎般的疼。洁白的墙壁映着她白皙的脸,她蹙着眉,径直向我走来。

  还没抄完怎么就停了?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窗台上的作业,双手交叉在胸口。

我的第一位语文组长_我的同学作文1100字 校园演讲

  笔芯没了。我的声音细若蚊呐。当时本来就很胆怯,而且那时候班长啊,学习委员啊,包括小组长,都是班里的大官人,可以肆意在班里横冲直撞,耀武扬威,我什么都不是,还总是被剥削、欺负。我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那么冰冷,应该懒得理我吧?

  那你等等!她转身进了教室,脸上看不出表情。

  她依旧是板着脸出来,身旁陆续有人走过,一面好奇地回头瞅着我,面带讥讽。他们是刚和我一样到外面来抄写的,不过他们已经大功告成了,似乎只有我独自在这儿抄了。

  给!她摊开手心,一支圆润的自动铅芯笔滑入我的手掌,温暖得好像要融化我手心的温度。都没有人了,不过我会在这儿陪你写完的。她扫视着周围,黑色的休闲服显得有些轻松,英秀的眉宇还是那样淡然,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芭比娃娃般的孤傲,直直的马尾辫笔直倔强地翘着。我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她,心里莫名觉得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突然感到很亲切,脸也不那么冷了。

  可惜她只当了我一年的组长,后来就转学离开了。后来我就再也没遇到过她那样严厉的组长,她们才懒得理我呢!改作业?直接就画个勾就行了!也就是这样,我才发现,原来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位恪尽职守的好组长。

  四年级的时候,赶集好不容易碰面,然而她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急匆匆地便擦身而过,我却傻乎乎地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她的头发好像没那么直了,有些卷曲,也没有穿她以前最常穿的黑衣牛仔裤了,却换了一身白裙。眉宇依旧清秀,但透露着焦虑,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么一大个杵在那儿。我想叫住她,然而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单薄身影,突然开不了口。该说什么呢?说我是她的组员啊,可她早把我忘了。

  或许有些人只能存在记忆里,像一只合了翅膀栖息于花蜜的彩蝶,不能去惊醒。可我仍记得,在一个大约只有16度的冬天,有一个女孩一直站在靠窗的我旁边,微低着头,屈着食指,认认真真地陪我做作业,暖了我幼小的心灵,暖了我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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