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喜欢月光,喜欢在残月如钩的夜晚坐在洒满轻柔的阳台上拉二胡,她说,那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在自己投入地拉完一首曲子后发现对面有一双明亮如月光的眼睛。不知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坐在阳台上时,有意无意地,对面的那个人恰好也在。他有时在浇花,有时在背书,有时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有意无意地,她开始在学校门口碰到他,在图书馆碰到他,在小卖部碰到他。然后,相视而笑。

  她如今回想,那种感觉就像是心上被笼罩了一层浅浅薄薄的月光,既朦胧又清晰。朦胧的是除了脸不知道他的其他任何信息,清晰的某种莫名欣喜的感觉像种子在心里滋长。年少时有许多无畏但也有顾忌,她还是静静在有月亮的夜晚拉出一首首缠绵的曲,他还是在对面凝望。

只是真的不再见 工作报告

  没有起伏,没有波澜,经历某个灼热的夏天之后他和她都离开了这个生养他们的城。

  还记得苦厄结束的那个晚上也有明晃晃的月亮,从谢师宴回来的她又坐在阳台上,而对面,夜风呼啸穿堂而过,空荡荡的阳台上红色的花开得鲜艳而落寞。她的曲子从古曲《越人歌》拉到《二泉映月》,时间从繁星满天到天光放亮,心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只觉得那晚的夜色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散文网 )

  如今23岁的她往回看到那年18岁的自己,她说,自己看不到以后,如果可以,真想趁还在那个毫无顾忌的年纪放纵一次。她只是感叹,自己不会有那种奋不顾身的感觉了,再也不会朦朦胧胧地喜欢了。她感叹,现在的她想到的是未来的生活安逸,是稳定的生活,不会再在阳台上满怀欣喜地等待一个人了,只是,偶尔在月光爬上窗台的时候,感叹而已。

  只是真的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