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那双手
"唧唧"的摇椅声,叫醒了睡梦中的我,手中紧握著的粗糙,皱纹累累却又无比熟悉和温暖的双手。我顺著手指,手腕,手臂望向那老迈的身躯,这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我的父亲。
父亲他已高龄八十九岁,经常坐在他最爱的木製摇椅上吱吱呜呜的前后摇摆随而潜伏在沉沉的梦乡里。而我则会牵住父亲的手坐在离摇椅不远的小凳子上陪伴著他。我缓缓的抚摸这那双手,不尽感慨它们的功劳。
我再度闭上眼帘,让思绪回到小时候的过去。
"哇哇"婴儿的哭声,画面仍然是一片黑,渐渐看到亮光时,看见的是那双手与父亲的笑顏,是未经歷时间沧桑的面孔及双臂,哭声不断直到父亲说了几句话,虽然嘴唇在说话我却听不见声音,哭声停止了。
"啪啪"的拍手声,站在教室前面的是幼儿园的教师,而每位同学都手握著奖状。喔!原来是幼儿园的毕业仪式,转过头去站在教室后边的是各位学生的家长;第一眼就找到了父亲,他十分开心而用力的拍著手掌毫不顾虑地叫喊著我的名称恨不得把我介绍给全世界似的,使我害羞的低下头来,可是他貌似比之前多了些白髮丝。
"咔嚓"相机快门的声音,我已经是小学生了,站在校门前母亲帮我们俩拍一张纪念照,站好位置后爸爸的手搭在我的头上,我抬头望去,父亲的脸上掛著的是微微的微笑。他却又有些许不同了,才刚剃过的鬍子渣和几条不深不浅的皱纹陪伴著他的微笑。
"不要管我!"我撕吼般的咆哮著,"我已经是高中生了,你不可以再如此的严管我"父亲他涨红了脸,显然对我刚才的言行感到相当的愤怒,我转过身去,直衝达我房间的门口用最大的力气把门摔上。钻到自己的被窝里反复的思考著自以為不合理的事情。过了不久,"叩叩"的敲门声引我从被子中探出了头,是父亲,用婉柔的声线细说著"是我……我知道你长大了……但是也听一听爸爸的话好嘛?…………我知道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虽然只有几句话语但父亲他放下了身段,我听著父亲硬咽般的说辞不自觉已泪流两侧。缓缓的打开门,正面的看著眼眶泛红头髮已经半白了,双手还时不时不听使唤微微的震动著。在打开门后我们并没有说甚麼,只是相拥著;哭泣。
"所以说啊,这不是很不合理吗",我亦如往常的向著父亲哭诉著工作中的不平。此时的父亲头髮已经全白了坐在最爱的摇椅上倾听我的述说,他都会在听完之后用手掌摸摸我的头安慰著我。这双有时候连拿盘子都会摔破的双手越来越不好使,父亲他老了。
梦醒了,睁开双眼,坐在摇椅上的年长者是陪伴了我一辈子的父亲,双眼用温柔的视线直视著我,我微微的一笑回敬著他;"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父亲开口说道。"我会一直陪伴著你保护著你的放心吧"。啊,这就是那时候没听见的话语,是的,父亲一直都在我身边,脸上深深的皱纹是与我一起度过的经歷,双手厚厚的茧是维护我的证据,父亲我爱你。
篇二:令人难忘的那双手
我曾见过这样的一双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外公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岁月在他佝偻的身躯上留下诸多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头顶上的白发,黝黑黝黑的脸色,当他咧开嘴笑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嘴中已没有几颗牙齿了,但给我印象最深的仍是那一双手。
我曾见过各种不同的手,但这些手都从未给我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外公的那是怎样的一双手?
那双手的皮肤呈淡木色,宽大而又粗糙,手掌的纹路有一些深又有一些粗,一道又一道的、掌面上的皮肤有些坚硬,老茧布满了手掌中的每个角落,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夸张的浮雕艺术作品,起起伏伏,手指弯曲得变了形,一根手指就像是一根三节老甘蔗,十根手指加起来就是十根三节老甘蔗。有时,外公还会在手指的关节上缠着白色的胶布带。
有一次我问外公:“缠胶布做什么?”
外公回答说:“治手裂。”
那时年幼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外公的手会裂。但在小时候,我就特别讨厌外公用他的又黑又粗的手来捏我的脸蛋,生疼。而外公总是喜欢用他的手,来亲昵地捏我的脸蛋,我对外公的这种亲昵行为始终从心底里抵触。因此,我不让他的手来碰我的脸。但有时,我难逃脱他的“魔爪”,脸又被他捏得生疼。我讨厌他的那双像老甘蔗一样的手,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那时我才七岁。
几年过去了,外公依旧没有改变他的“恶习”。那天,像往常一样,外公又来捏我的脸蛋。不过这一次,我一不留神,脸蛋惨遭他的那双粗手的“荼毒”。突然,我的脑子一转,于是,我便瞬间变为“影后”,坐倒在地上,张开嘴巴嚎叫,用手在眼角外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外公拉我起来,我一个劲地故意往下坠。外婆循声赶来,拉起我就开始说叨外公,我便乘胜追击,朝外婆扬起红了边半边天的脸,拿出证据来告外公的“黑状”。显然,外婆和我建立了统一战线。我便朝着外公扮了一个鬼脸,朝他笑笑,便洋洋自得跑开了。
外公看见了我的动作,也仅仅只是微微地咧了咧干瘪的嘴笑笑,像是在对我说:别傻啦,孩子!这对我来说没有用的。对于外公的表情,本“影后”表示大为不满。而外公则讪讪地听着外婆的说教,但手里仍旧摆弄着他的烟拐。外婆的说教也仅仅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真正令我改变看法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才知道那双手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夏日的夜晚来了。村里的人们都有在院中或门前纳凉的习惯,有的坐在凉席上纳凉,摇着蒲扇,吹着时有时无的风。而我和外婆两个人在席子上纳凉,外婆坐着摇蒲扇,而我躺着,脑袋枕在外婆的腿上,数着浩瀚夜空中的星星。不知怎的,我竟毫无厘头地向外婆问起了关于外公的手。
原来,外公年轻的时候在生产队每天都要干许多的活,养家糊口。在田地里垦土、春收小麦、秋收玉米……没有现代化机械,只能靠着那一双手和一身为力气,实打实地干,一年到头地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外公的手在这些干不完的农活中磨砺出这样一双宽大且粗糙的手。
我才明白,外公的手也是血肉所铸的,而不是现在我看到的像铁铸的一般硬。外公的那双手是勤劳与苦难所打造出来的独具匠心的手,那双手是用汗水所换来的,那双手,更是外公一生的回忆。
忽然间,我发现,被我曾讨厌了多年的手竟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温度。
第二天,我拉着外公的手,低下头去查看他的那双手,翻过来看手心,掉过去看手背。看着眼前的这一双手,我依稀看到了在那片山坡上的农田中埋首忙碌的身影……
外公的那双手,令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