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有一点凉意落在鼻尖,仰头,原来,是下雨了啊。我急忙向四周急切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急于躲避这刺骨的冷。
路边,小店投出温暖的光。我跑开,我讨厌这感觉,雨打在脸上,讨厌那种清醒过后铺天卷地而来的孤独。更讨厌,那不属于我的灯光。目光扫过渐渐湿漉的道路,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候车亭。我向那个候车亭奔去,急于躲避这刺骨的冷。夜暮中,雨被灯光染上了一抹银色,像是谁在用银线点缀缝补这偌大漆黑的幕布。
我奋力跑向那个候车亭,也许是不想被一起缝补在画中。银线愈发紧密了。我站在候车亭,亭檐有银珠坠下,一颗一颗,在喧嚣的马路上,我竟听到了它们落下时的哭泣。它们是被这夜色画布所遗弃的吗?亭下已经积了水,沉寂的夜色中。我脚下好像突然与这世界分离开来,被这片海围住,像一座孤零零的岛屿,而岛屿中,除我之外,荒无人烟。灯光折射在水洼中,被树影剪碎,像镜中开出花来。
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滚碎了镜面,碎片溅起,又被夜色粉碎,飘散在风中。橙色的灯光照来,如飘零的萤火。我望着大开的车门有些失神。鬼使神差般的,我上了车,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我突然又茫然。我要去哪?我还是无法回答自己心中的声音。目光移向车窗,雨还在下着,车窗不断有水划过,似是在流泪。映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模糊又梦幻。透过车窗,望向窗外,一切都在雨中变得迷离起来,恍然如梦,有些不真实。
公交车驶过一户户人家,我看到窗口流出的灯光,载着属于他们的欢声笑语。我收回目光,又望着车窗上的泪痕。我伸手去抓照在车窗上的灯光,却一次次碰到冰冷的玻璃。不是,不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收回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自言自语,疯狂的摇着头。我这样跑出来,现在得到的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没有母亲的唠叨,父亲的打骂。一种,真正的自由。可我还在找什么?我心中的声音又问道。我不知道。我喃喃出声。可,我真的不知道吗?
哐――车门打开了。我感到前方站着一个人,他好像并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车厢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我疑惑抬起头。看到那人的瞬间,我感觉心跳停了一拍。世界开始变换,模糊,掉色,只剩下我和他。他看着我,穿过寒夜的孤寂,黑暗。
有一束光,照向我的心房,推开那里的阴霾,像一盏明灯,温暖了在角落里瑟缩不语的我,那是一种恍若晨曦的灯光,拂过之处,希望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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