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上体育课时,老师让我们跳山羊,这简单,我想个新花样玩玩,可没想到一失手从山羊上栽了下来,那该死的右手又下意识地那么一撑,当时咯嘣一声。这当儿体育老师又不在,痛和吓挤在一块儿,我直叫妈。同学们一时慌神,怎么办?还是那孔大姐——孔大班长有办法,哎,要不我骑自行车带你上医院?我也不不知怎么的,那脚踝子也扭了一下,这下可好,等于右半身全面瘫痪。大胖子自告奋:我和班长陪你去吧。她们把我扶到自行车后座上,哎不能班长扶着自行车往前冲了一下,该死的!原来我们学校正在基建,道路被挖得崎岖不平,大胖子嘿嘿笑了笑:这回我派上‘大用场’了。我这时反倒安静下来了。
身旁的湖面荡起一层涟漪,起风了,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你冷吧?孔班长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又停下了车,胖子,她的衣袖卷得太高了,放下来吧,要不会着凉。我一时说不上话来,可心里在想:这手一碰就痛,这下可要痛死了。班长小心翼翼地替我往下拉着袖管,胖子旁边扶着我。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班长抬头看着我间:痛吗?要痛就叫出声来会好受些。我们好容易才来到医院,我一摸口袋,糟了,钱包没带,班长替我挂了号。去拍个片子。医生的话就是命令。在哪儿?我问。四楼。老天爷,我这独脚兽怎么受得了?我正犯愁,胖子说:我背你上去。你背不动。她不再说什么,蹲马步似地一站,两手伸开,口里不断地催促。
拍了片:去结帐时:180元。班长倾其所有:只有五十块。付帐还差得远呢!我看着她们焦急的样子,一股暖流涌进了心坎——那石膏,那药瓶,那件上衣,我的到的仅仅是这些?!…¨打个电话吧!班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有了。,胖子兴奋地一拍脑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我有钱,她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元钱,这是买饭菜票的钱,你替我付了,你吃什么呀?我按住手不让她交。她做了个鬼脸,摆手,转身付钱去了。班长对我低声耳语:‘她就是这个脾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中应该的。快,我们送你回家吧。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大包中药。照理说,故事到这儿应该结束了,可是。自行车好像故意和我们作对,班长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下车,此轮胎唱空城计也。那咋办?只好走了我说。不行,拦辆车。真亏胖子出了个馊主意。现在的司机恐怕只认钱不认人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去试一试也好。
我们跑到马路上,班长上前拦了一辆桑塔纳,跟司机了说了几句话后就回头向我们挥了挥手上车。那司机特意下来扶我上了车。要在平时,我看到他那头烫发,一身牛仔服,不叫他流氓才怪呢!可现在,我又得到了什么。我思索着这个已知却又未解的答案。到了。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他指了指班长,原来细心的班长早已知晓了班中每个成员的住址。谢谢你,这给你。说完,胖子递上十元钱。用不着给钱,顺路。他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我们不都为了这个。车子启动了,喷出一股白气。
手和脚过了多少个日子才痊愈,我也说不清。不过在病中,每到星期天,我的同学总是三五成群地来给我补课。尽管他有的住在普陀区,有的在南市,甚至有的在浦东,人世间的温情,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人与人之间无私的帮助,使我的到的不只是一双依旧完好的手,仍能蹦蹦跳跳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