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第一次看电影《闪闪的红星》,便不由得对潘冬子摇着竹排乘风破浪、奋勇前行的一段场景着了迷。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小小竹排江中游,滔滔江水向东流……”,在歌唱家李双江优美、激昂、极具特色的歌声中,小英雄目光炯炯,表情坚毅,头上红星闪闪,战斗之情多么豪迈!
有谁知道呢?深深地触动了我——一个生活在渭北旱塬少年敏感心灵的,却是银幕上汹涌奔腾、浪花翻飞的滔滔江水。那一幅幅不断闪过的青山碧水画卷,让小小的我无比惊叹,产生了多么缠绵的联想和无限的向往哟!
从此,那滚滚的江水无数次流进了我的梦乡,那翻飞的浪花无数次变幻成我梦中的笑靥。梦中的水竟变得如此轻柔,就像妈妈轻抚我额头的脸庞。每每一觉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我的眼前仍然游动着一座座青山,耳旁依然“叮咚”着一湾湾溪流。那声响,像溜溜跑着的小伙伴摇响的串串铃铛,清脆悦耳,优美动听……
梦中美景令人神往,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它就像压在箱底的老照片一样失去了色彩。在跟妈去沟里深井中打水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四处眺望:头上是一轮火辣辣的太阳,村南是一片稀疏而干枯的庄稼,村北是一座光秃秃的山梁。天地飞扬起迷眼的尘土,难道青山欲滴,潺潺溪流只能是一种梦境吗?路过村口干涸的涝池时,我突发奇想,要是老天爷下场大暴雨,在一涝池满满的水中,我放只竹排也许能漂到遥远的水乡呢……
十八岁那年,我离开了家乡去当兵,为了梦境中的江河、大海,为了另一种别样的风景,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南方。但最终我却去了一个更为缺水的地方,当了一名消防兵。
当兵的第二年我成了一名水枪手,在训练时我总喜欢用喷雾水枪把水柱打成雾状。看着飘在空中浓浓的水雾,缓缓地轻轻地落到我的脸上,那柔柔的、滑滑的感觉如此熟悉,多像小时候我在梦中戏水的情景呀。
队长总对我们说驻地缺水,到了火场上水就是我们的武器,一定要爱水、惜水,把有限的水用到刀刃上。一次县城的棚户区发生了火灾,火借着风势肆虐着,而我们唯一一台5吨装的水罐消防车因为水少无法有效施救。当看到群众着急的表情,悲戚的眼神时,我突然明白了水在特定的情况下,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是群众一辈子的血汗!
灭火的当晚,想想自己平日里不珍惜水的行为,我的心情难以平静。入眠后我又梦到了滔滔江水,那水汹涌奔腾、浪花翻飞,“哗啦啦”地流到火场上,大火被扑灭了,我兴奋地看到人们的一张张笑脸……
水火交织的军旅生涯似乎转瞬即逝,从部队转业后,我被分配到水利系统工作。十几年来,我因公差南去过水乡,北到过大漠,对水的认识逐渐趋于理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多了几份成熟与冷静。可那次过长江时,我仍然禁不住兴奋地大声喊起来“看,长江!长江!”,回头时却碰到了一车诧异和不解的目光。
小小竹排仍然游荡在梦里,对水的敬畏之心,我丝毫不敢减弱,依恋之情长存心底!我想,作为水利人,恋水是一种“本能”,是做好水利工作的不竭源泉。也许这样的恋水之情还将伴随我的一生……
篇二:水之恋
我生活在北方的干旱之地,对于水有几分饥一渴似的恋情。古人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生在北方,自然爱山,但因北方缺水而向往水。我长得心慈面善,我以为我骨子里还是仁者居多,因缺智而向往水的灵性*罢了。
水是生命之源,是生活之需,北方的干旱之地,水常常困扰着我的生活。
小时侯,我家住在偏僻的一个小山塬上,属于干旱中的旱重之地,本来塬边沟下有水有地,原也有人居住,但沟不同于川,视线狭窄,出门即坡,人居住其中很不畅陽,没有川的开阔,更难和塬相比,父老乡亲向往山塬上的陽光和开阔的视野以及平展的土地,都相继搬到了塬面居住。塬面居住的最大困难是吃水,因水而记忆了老井的故事。
我们村一口老井养活了村庄的几代人,从我记事起,那口老井就承担着乡亲们的吃水重任。我们村不大,有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那口老井井深一百多米,水香甜可口,一年四季从不干涸。每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老井前十分热闹,因为村里老辈人讲究,过新年的头七天最好不要干活,预示新的一年里过得轻松自在,所以大年三十这天,村里所有人家都要把自家的水瓮装满,以备新年头七天所需。这一天,从凌晨四五点,也许更早,村里人就开始排队,我们这些孩子为了排队,头一天晚上就有准备,决心起个大早,也许精神紧张过度,晚上却睡不着,等睡着又醒不了,往往是睡过了头,还没有大人起得早。有时误了轮子,只好等了一家又一家,也许要等到天黑。由于井深一百多米,绳子又粗又长,光绳子就有四十来斤,辘轳又重,加上水的重量,搅起来十分沉重,得两个人配合,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搅一桶水也要出一身汗。老井养活了村里的几代人,后来,由于年久失修,井壁坍塌,封住了水眼,再不出一水,年轻的一代又不懂维修并且井下危险性*大,所以村里人只好放弃用之,到离塬面五里路外的沟里取水,恢复到老井打成前的原始的取水方式了。沟里取水和老井取水花的时间和力气几乎一样,但沟里的水没有老井的水香甜,所以老一辈人至今时不时的还念叨着那口老井。
现在,在zheng府补贴下,村里几乎家家户户打了一口水窖,存储雨水以便生活之用,方便是方便了,但水质下降了,煮的粥不香,饭不养人。只要有可能,村里大部分人家还是到沟里拉水,相对来说,沟里的水质量要好一些。父母年事已高,没有到沟里取水的体力了,只好央求别人代劳,一次补贴别人十块钱,相当于买水吃。就这样经常还没人情愿,因为村里一些年轻劳力都到外地打工去了,剩下年老之人都没那个苦了。父母原本生活在四川水乡之地,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应有尽有。那曾想因了五六十年代的一场自然灾害把他们逼迫逃慌到苦旱之地,受了一辈子水的困扰。
水捆扰着父辈的生活,给我留下了吃水艰难的记忆,但我也无能幸免于水的困扰。我工作之地也是一个缺水的北方小镇,十几年前,小河里一年四季还有半河水,现在是时不时的断流,只有生活污水流入其中,变成了臭水沟。单位上修的澡堂一年也不见开一回,原因是没水,工厂用水都是几十公里外动用几千万资金引来的水,时时还处于断供状态。生活用水更糟,单位虽动用了巨资解决这一问题,但是水质很差,大多数人不愿吃,只好过着买水的生活。买水也难买上好水,一是好的水源本来就少,二是一些卖水人的惟利是图,也许卖给你的水就是河水或自来水。
好在天道酬勤,离我居住的二里之外有一股山泉,细如筷子,清香可口。据说,已经流了二十几年。这股水口感十分好,熬粥香气四溢,泡茶浸人心肺,就连喝一口白开水也味甜,颇感质地不同,令人清爽。来接这股泉水的大多是年老之人,其中有的已接了十几年了,从没间断。一天从凌晨三、四点到晚上十一、二点,山泉前接水人流不断,有的为了接一回水要等三四个小时。山泉不紧不慢的流着,人急它不急,接一桶十斤的水需要四分钟。正因如此,来接水的大多是空闲时间较多的人,能等得起,有耐心。接水的人都说这股水好,是神水,能医病,有的说,能利胆,长吃能治好胆囊炎,有的说能治腿疼,说法多种。我自从知晓并接了一回后,再也没有间断过,好象成了习惯,每到周末,就要起个大早,去接两大桶水(相当于一百来斤),够吃一周。吃了一年多,我感觉,水确实好,味道香甜,喝惯了它,喝其它水都觉着无味,就连买的矿泉水也无它的口感质地。
年老一些的人说,这股山泉随着天旱变得越来越细了,他们担忧,不知山泉还能流躺多少年。
今年,单位搬迁到城市,家住城市同样有吃水的烦恼,自来水只要掏钱,到是足量供一应,但是口感与质地不尽人意,周围一些人买水吃同样引起我对自来水水质的怀疑,也许是心理作用使然,感觉自来水越吃越难吃,水又成了我心中的烦恼。住得时间长了,发现左邻右舍拉着小车,提着水壶去打水,一问,才知一二里之外有一股清泉,这可喜煞我也。赶紧收拾一水壶前去打水,到了清泉边,方知这是自然中的一块宝地,接水之人不断。山泉在半山之要,水流细长,水色*晶莹剔透。接满一壶,匆匆回家烧开尝之,口感微甜,喝到心理,心底的一块疙瘩也顿时消去,再也不为吃水而愁了。一度为钱紧张而把楼买在城市边沿而苦恼,现在看来也有一满意之事,自己可以动手解决自己的饮水问题,喝到放心而香甜可口的水。试想,在闹市区那去找这一眼清泉呢?
每到冬天,我就盼望下起大雪,白雪皑皑的陕被北高原徒增几分雄壮,雪融化之时,陕北的沟沟岔岔都积满了雪水,小溪流在冬日的陽光下波光掩映,清澈见底,行走其间,也是一道令人留恋的美景。
老子说:上善若水。我盼望我们人类要有水一样的谦卑心态去亲近自然,改造自然,开发环境,保护环境。使我们的每一条小溪都不至于浑浊,使我们的每一条河流都不至于断流,使我们的每一股山泉都不至于干涸。让我们与水为善,与水共生共长,清净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