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程蝶衣最先无论什么惩罚,就是念不对这句话。因为在最先,他对自己的性别是非常肯定,固执的,既然不是女儿身,为何要念?如果是红色,凭着好玩,是念得顺的,如果是黄色,为了自己成为角的目的,又有何不可?如果是绿色,其平和的性格,为了师傅不生气,也会念,只有蓝色,固执的认定自己对的,无论受到多么大的打击,只是,当蓝色开始念顺这句时,不是他想通了,而是他的情感在发生变化,也是悲剧的开始。蓝色不认同的事,一辈子也不认同。

  当程蝶衣为救小楼而为日本人唱戏被小楼误会时,蓝色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蓝色是固执的,如果只是身体折磨,蓝色连眼睛都不会眨,但精神折磨,便是绝望的开始,在绝望中伤害自己。因为绝望,其余的又与自己何干?自己又与自己何干?既然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干,那么,就行尸走肉下去。程蝶衣的悲剧在于,他的“从一而终”,他的自我牺牲的付出给的是无法心灵契合的段小楼。都说蓝色有精神洁癖,当他们高傲的自尊一遍遍自我摧残的时候,当他们遭遇不想不曾预见的背叛时,也就是他们自己愿意通往炼狱的时候。

如果是一辈子的话 励志演讲

  “不疯魔不成活。”段小楼说这句话,预示着程蝶衣的命运。程蝶衣唱戏,入戏,于是在戏中不能自拔,在戏中伤痕累累。蓝色,宣泄感情不是靠的一张嘴,而是他自己塑造的角色,无论文字,还是角色,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细腻精心,蓝色要将自己的情绪随角色去喷发。你若不读,不思,怎知道蓝色告诉你“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却还在心里”的内心独白,你怎知他在独角戏里一遍遍凌虐自己,心碎只是自己。蓝色爱哭,哭给自己,绝对不哭与他人。记忆,对伤痛的记忆有着良好禀赋的蓝色,不知道该怎么宣泄自己抑制却又丰富深情的情感,于是只有在虚幻的角色中寻找自己。如果红色的情感丰富只是一时多样的激情,对伤痛的记忆乐观健忘,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那么蓝色的情感丰富,就在于他们想忘了自己,却又对自己的一切如此记忆犹新,爱你恨你,爱自己恨自己,于是在角色的塑造中寻找对自己的认同然后将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将自己毁去。

  “你们都在骗我!都骗我!我也揭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段,段小楼你!你……你天良丧尽,狼心狗肺!空剩一张人皮了!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你当今儿个是小人作乱,祸从天降!不是``不对!是咱门自个一步步,一步步走到这部田地的!报应!我早就不是东西了!可连你这楚霸王都跪下来求饶了!那这京戏它能不亡吗?能不亡吗?!哈哈哈…哈哈…(一阵颠笑)报应!报应!”蓝色,是从一而终的,认定了,一辈子。只是若认定了的人背叛呢。谁说蓝色不疯狂?蓝色的疯狂,不在于要去吸引别人注意赞赏的花样百出,因为他们不屑,他们高傲,他们宁愿孤芳自赏也不愿在闪光灯下群星闪耀;蓝色的疯狂,不是为了节节高升世俗荣华而疯狂,他们不需要,他们只想有一个执念,供他们坚守一辈子。他们的疯狂,在于,曾经筑造的安全壁垒,在瞬间坍塌,他们的执念,在刹那间灰飞烟灭。蓝色,是注定悲观与缺乏安全感的,是注定相信承诺相信信任的,当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当悲观达到极致的时候,他们注定疯狂。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蓝色,大部分时间内敛理智的蓝色,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会任性。如果你发现不了他们的任性面,只能说你和他们的关系不熟。而99%的人在蓝色心里就是这样的路人甲。也许你会觉得蓝色挺谦和挺好的啊,那是他们的保护色,为了好好保护容易受伤的自己。他们的任性,只对真心保护过他们愿意交心的人。蓝色,大多外柔内刚,他们固执,他们较真,他们不妥协。他们的任性,在于他们的唯一。蓝色的任性,是要告诉这个人,蓝色的什么状态都可以交给你,他们已经将自己交给了你,那么,希望自己也是对方一辈子的唯一。“人生自是有情痴。”也许只是说给蓝色。蓝色的爱,其实是炽烈的,只是因为蓝色的矜持,蓝色的多愁善感,让他们的爱表达总显得不那么干脆利索快乐幸福,蓝色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当他爱了,那么“如果是,一辈子”,会成为终身禁锢他的枷锁。我们总喜欢给蓝色的自我毁灭找一个具体的“什么事”。其实,没有任何具体的,大多数的蓝色自我毁灭倾向并不在于具体,而在于一种抽象的精神,一种只有他们自己能解读的精神。

  蝶衣最后再唱了一次,坚定的说"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最后一次,生命的终结,蓝色最固执的终结,如果是,一辈子。